发布时间:2021/7/29 11:33:51 点击数: 次
北京的白癜风医院有哪些 http://m.39.net/news/ylzx/bjzkhbzy/缅甸大选尘埃落定,昂山素季会带领这个国家走向何方,众人都在拭目以待。缅甸学者吴丹敏说缅甸是“印度与中国相遇的地方”,是“亚洲的新十字路口”,近两年已经陆续有奢华酒店品牌宣布了在缅甸的发展计划,一切都杂乱无序,但一切又都生机勃勃。冒险家们的新乐园到底是怎样的面目,悦游作者霍亮子曾搭乘名叫“RoadtoMandalay”的邮轮漂游于伊洛瓦底江上,她觉得:“就像一个文字游戏,是“RoadtoMandalayontheRoadtoMandalay。”缅甸的生活画卷,就这样慢慢在我面前展开。”(进入“悦游中国”订阅号更多精彩服务)▲曼德勒西南的实皆曾短暂做过缅甸贡榜王朝的首都(-),这是实皆山附近的佛塔。在英语世界里,英国诗人吉卜林吟诵曼德勒的诗歌非常有名:“你要回到曼德勒,老船队在那里停泊;你难道听不到哗啦啦的桨声从仰光,一直响到曼德勒?在去曼德勒的路上,飞鱼在嬉戏,黎明似雷从中国而来,照彻整个海湾……”诗人反复吟咏的OntheRoadtoMandalay(《通往曼德勒之路》)是条大河,就是将英国士兵从滨海送往内陆的伊洛瓦底江。不过,年只在缅甸停留了三天的吉卜林从来没有到达过曼德勒。从仰光到曼德勒沿途也并没有飞鱼,全诗里只有他对缅甸姑娘的垂涎是最真实的,充满征服者的亢奋与遐想,那是刚刚被英属印度收服的缅甸。仰光之魅▲仰光的老式窄轨火车。和吉卜林及其后的大多数游客一样,我也经由仰光抵达缅甸,跟EXOTISSIMO旅行社的导游ThanMinAung如约在机场会面。通往市区的道路出乎意料地拥堵,Aung不停看表,抱怨道:“我每天不得不计算有多少时间必须要浪费在路上。”交通堵塞是仰光的新变化之一,由于价格高昂且牌照获取不易,私家车在年前非常有限。当时连同牌照等费用,购买一辆丰田LandCruiser需要40万美元,现在价格则急降了一半。很多起先没有车的人——无论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钱,还是没有合法的资格——都买了车;而已经有私车的人,迫不及待地买了第二辆、第三辆,对比以往,现在实在太便宜也太容易了,没有理由浪费这种自由。▲仰光市区的Thamada电影院,既有好莱坞大片,也有本土动作片上映。尽管摩托车依然没有开禁,但交通堵塞已经成为仰光高峰期的常态:私家车突然增多,市政道路早已疲于应对,超载的公共汽车外面悬挂的乘客跟车里挤着的一样多。不难推想,拥堵会在未来几年更加恶化下去,这也许就是改革的代价。“我们毕竟曾经封闭了20多年!”Aung从副驾驶位扭过脸对我说,很是激动。他坐在司机左侧,司机是右舵驾驶,依照交通法规靠右行驶。我后来听到一个笑话:跨东盟的汽车友谊拉力赛,选手们从马来西亚到泰国都是靠左行驶,进入缅甸境内改成靠右行驶,进入印度境内,发现靠右靠左都能行驶!我是依据两座佛塔来定位仰光的。小金塔(SulePagoda)位于市中心,周围是棋盘格子一样的整齐道路,分布着旧英时代的殖民建筑,据说仰光保有了全世界(甚至超过英国)面积最大的乔治和维多利亚建筑风格的街区。年第三次英缅战争令英国完全占有缅甸,仰光自此成为首都,殖民政府的规划直接决定了今日仰光的格局。清真寺与小金塔对望,小印度和中国城在步行距离之内依次排开,显示出近代以来仰光种族与文化杂陈的格局。▲仰光大金塔附设庙宇金碧辉煌,信众虔诚朝拜。位于城区西部的大金塔(ShwedagonPagoda)则是仰光精神高度的象征。大金塔建造的确切年代已不可考,我们姑且相信传说:两千六百多年前,两位缅甸商人从印度带回了佛祖释迦摩尼的八根头发,建金塔以供奉,这是大金塔镇守的最重要的圣迹。大金塔的模样早就在各种影像作品中看熟了,不过我不曾想到它不仅仅是一座金塔,而是塔的丛林。它的塔身建于一座小山之上,环塔有东南西北四个入口,顺着任何一条廊道,脱去鞋袜沿层阶而上,穿过售卖香火鲜花的小贩,跟随信众踏上平台,眼前会豁然开朗:铅灰色的天幕下,大金塔巍然耸立,被无数佛龛、小型佛塔和寺庙包围,精细的柚木雕刻,镶满玻璃亮片的重檐,铺着玉片的廊柱。两千六百多年来献祭层叠累加,损毁、修复、加建,每一座佛像每一间庙宇都各自不同,但无不秉承一种繁复得让人眩晕的美学。金箔不断附加在塔身之上,构成闪耀的基调,深沉的柚木、闪亮的玻璃片、青碧的翡翠,还有无以计数的宝石在浅白光滑的地面与天幕之间反射、漫射、折射,组合成流光溢彩的天国。▲来仰光大金塔朝拜的小尼姑。到寺院做和尚或尼姑除了是上座部佛教对于信徒的期许,也是家境贫困的青少年接受教育最便利的方式。他们在成人之后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寺院侍奉,或者回归世俗生活,而教规对于尼姑的要求比和尚更为严格。那天是满月,按照缅甸信奉的上座部佛教,是释迦摩尼佛升天传道的日子,举国放假。清晨醒来,拉开木质百叶窗,照例在下雨。一周七天的预报像克隆一样,复制着雷雨符号,气温总在24℃~30℃之间,早晚甚为清凉,比北方炎夏舒服得多。缅甸的雨季从五月几乎持续半年,但在仰光,雨很少会下一整天,总是时断时续,时而细密,时而暴躁。空气通透,云影聚散,天色万千变化,每一刻都不同。从我住的房间走下木阁楼,踏着石头台阶,经过池塘小院,走上木回廊,有接连的屋檐和浓密的枝叶遮挡,几乎淋不到雨。这是Governor’sResidence酒店设计的聪明之处。早餐我总会选在回廊的位置,满眼绿色,浓淡铺陈,偶尔会有小鸟跳进回廊觅食。从建筑到气氛,Governor’sResidence都像典型的东南亚度假村,但它并不在山长水远的孤岛或深山,而恰恰位于仰光市区的Dagon。Dagon沿用仰光旧称,大金塔Shwedagon便是“黄金的Dagon”,它就在酒店附近。酒店所有服务人员都经过了精挑细选,并且训练有素。他们穿着带有缅甸特色的制服,安静地在身边穿梭。▲Governor’sResidence酒店,由殖民时期的老建筑改建,只有48个房间,却设有阔大的花园和泳池。仰光的朋友PhyuPhyuTin到酒店接我,我们绕经大金塔时,看到善男信女无不盛装前来,礼佛完毕的正在附近的绿地野餐消闲,朝拜佛塔的人流仍源源不断。PhyuPhyu说她从来不会选择满月节去大金塔,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十里八乡的人都是举家前来。这天中午她要带我品尝最推崇的一家米线店——HappyCaféNoodles,尽管这名字让人遐想联翩,不过Happy的装潢其实颇为Yuppie,店面位于一座雅致安静的老房子里,全天开放,从早点直落晚餐。PhyuPhyu向我推荐了她最钟爱的一种米线,配有鱼干和酸笋,老实说,吃到这碗米线的惬意满足绝对超过几天前的法国大餐,臊子的比例恰到好处,米线的爽滑与小菜的咸香酸辣甜配合起来,一口吃到千般滋味,从感官的角度直接通达广西到云南、越南到泰国的旅行记忆。米线是来自缅甸西北部掸邦的美食,掸与泰、傣同源,Happy的老板EiMayLwin约50岁,有部分中国血统,祖先从云南迁徙到掸邦,又落脚在仰光。当年她的父母在仰光机场附近开过一间米线店,那时可是时髦青少年谈恋爱的好地方,这其中也有PhyuPhyu和他未来的先生。现在May已经青出于蓝了,她将掸邦米线改良得更为浓郁,适合仰光人的口味,按照PhyuPhyu的说法,她是懂得米线所有“秘密”的人。May是虔诚的佛教徒,每周都依佛历斋戒一日。当天是满月节,守戒的意义更是重大,她不施粉黛,穿着素淡,过午不食。即便像PhyuPhyu这样生活相当西化的人,也会在这一天特意戒酒。当我告诉她不小心遗失了一把雨伞时,她半开玩笑地开解我:“这是在满月节的布施行善。”你可以说这是一种东方式的似是而非的狡黠,也可以说这是有信仰者的智慧,我本来就极其微小的不快一扫而空了。▲缅甸的菜肴可看到印度和中国的影响,尤其是前者,不过口味较印度清淡些。当晚的大餐设在PhyuPhyu开的餐厅Monsoon。它在所有仰光导游的名单之上,Aung向我推荐的第一家仰光餐厅就是它。Monsoon位于仰光的殖民建筑区,门前的街道并不起眼,一进门便别有洞天,一楼是红地板、黄色的立柱与墙,落地大窗,木质楼梯侧边设有吧台,墙上挂着老缅甸的黑白照片;二楼全然不同,白墙蓝窗,好像到了地中海。最近PhyuPhyu还跟国际志愿者和NGO合作,支持他们在Monsoon的三楼开了一家叫作Pomelo的公平贸易工艺品商店,帮助HIV感染者、低收入家庭、残障人士等提高收入,也保存和延续缅甸本土的手工艺。在烛光晚餐里,PhyuPhyu一边跟我讨论缅甸的现在和未来,一边告诉我如何将缅甸的本土美食提升到finedining的层次。后来让我回味无穷的是茶叶沙拉(TeaSalad)。此前,我从不知道茶叶可以用柠檬汁和盐腌渍数日之后,以沙拉的方式呈现上来。无论是Governor’sResidence酒店,还是Monsoon餐厅,都与仰光街景有巨大的反差,像是“三体”世界里的一个被人工创造出来的小气泡,精致、安宁、美好,有着自己的时间与秩序。长久的经济制裁和军政府的不作为让缅甸百废待兴,即便仰光中心街区的道路也依然坑坑洼洼,下雨时,有些街道会严重积水,更不用说凋敝的乡村。但在仰光时时都能感觉到一种变革的气氛,几个月前还不能实现手机漫游,现在忽然就有了信号;秘密警探消失了,代之以出版自由;有商贩沿街兜售复印的新法规,更新太快,人们得购买学习。7月19日,恰逢烈日殉难日(MartyrsDay),纪念年同日遇害的昂山将军和他的同伴,在昂山的女儿昂山素季领导的年民主革命之后,烈士公墓多年来禁止公众自由祭拜。而今年,政府举行公祭,次日的报纸上刊登着昂山素季向纪念碑献花的照片。作为缅甸反对党全国民主同盟的领导人、曾被长期拘禁的精神领袖,虽然也有各种疑虑,但很多人相信昂山素季将是年的下一任总统。这也许像20世纪80年代初的中国,封闭造成的神秘感与改革造成的急速变化共同造就了仰光的魅力,在这一点上,东南亚没有任何一个都市可以与之匹敌。蒲甘,缅人帝国▲伊洛瓦底江畔的蒲甘曾是缅甸第一个统一帝国蒲甘王朝的首都,在王朝鼎盛时期的11道13世纪,共有一万多座佛塔建造于蒲甘平原上。现在仍有多座。落日熔金,也把一座座佛塔熔成剪影,蒲甘就像明信片一样,是缅甸最有代表性的影像。我到达的时刻早了几个月,没有赶上每年秋冬蒲甘旱季的GoldenTime(金色时光),RoadtoMandalay邮轮的总经理SteveLocke说:“但你现在能看到壮阔的伊洛瓦底江,还有郁郁葱葱的绿色。”邮轮就停泊在蒲甘江心,周围没有现代痕迹,它在浑黄的江水上像天外来客。这是一艘很漂亮的邮轮,通体雪白,船身窄长,适于内河航运。从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它是制造于年的老船了,在莱茵河上服役三十多年之后,它被运送到了伊洛瓦底江,每年逢七月涨水到次年的四月干季来临之前,在缅甸的两座故都曼德勒和蒲甘之间的穿梭往返。▲RoadtoMandalay邮轮上的服务人员,所有游客都对“缅甸的微笑”印象深刻。我们幸运地赶上了今年的首航,驾驶舱正前方供奉着一尊小小的水晶佛,前面摆着一杯咖啡,或者两根香蕉,倒有种家常随意感。船长WaiLa告诉我,启航前的满月节,还特意邀请了五位僧人为开航祝祷。▲邮轮停泊在江心,落日余晖之中,鸡尾酒会即将开始。从仰光到曼德勒的伊洛瓦底江谷地,是缅族自古以来的聚居区,历史上缅人大部分都城都分布在伊洛瓦底江流域的河道或出海口上,蒲甘王朝也不例外,那是缅族人创建的第一个帝国。从10世纪开始,直到13世纪被蒙古大军覆灭,蒲甘王朝在许多方面奠定了缅甸的基础:缅文作为书写文字固定下来,上座部佛教成为国教,在干旱的蒲甘平原上,上至国君显贵,下到平民百姓,虔诚的信徒建立起万千佛塔。在蒲甘王朝曾经征服过的泰国,最好的砖仍然叫作“蒲甘砖”。Sulamani寺以壁画闻名。年建寺时期的壁画如今只有些许遗存,它们被18世纪缅甸画师的作品覆盖掉了,新壁画中有生动的缅甸世俗生活,长发盘髻的女人支起临街窗户向外探看,一列托钵的僧人沿街乞食,表情各不相同,眼圆眉弯,脸型圆润扁平,典型缅族人的轮廓。无论人的姿态还是衣袂线条都柔韧飘逸,有许多微妙的弧度;又简洁传神,像是漫画,连佛祖画像都因为头大身小,因而带了几分喜感。有一幅画以伊洛瓦底江为主题,一艘长而弯的龙船居中,上面建造着华丽的阁楼,前有开路的先锋船队,旁边有渔民的小帆船相随,巨大的螃蟹与乌龟浮出水面,那跃起的鱼儿并不是吉卜林诗歌里的“飞鱼”,而是稀少的伊洛瓦底江豚,它们自古就在伊洛瓦底江上游帮助渔民捕鱼。▲从造型上看,这尊蒲甘佛塔的雕像宽肩、窄腰、丰臀,脸型立体,受到印度影响。这些18世纪的生活场景在当今缅甸依然找得到痕迹,缅甸甚至保留了更远古的生活方式,《旧唐书》里这样描述缅甸境内早期的骠国:“男女七岁则落发,止寺舍,依桑门,至二十不悟佛理,乃复长发为居人。其衣服悉以白?为朝霞,绕腰而已。不衣缯帛,云出于蚕,为其伤生故也。”文中所提的白色细毛布也许就是笼基(Longyi)的雏形,尽管T恤衫和牛仔裤也非常普遍,但仍有六七成的缅甸人选择穿着笼基,连城市里的男性也是如此,这在整个东南亚都是罕见的。笼基也很好地与时俱进,参与到缅甸人当下的生活当中。缅族男性笼基通常都是单一色调的细格纹,较为沉稳;受印度人的影响,很多人也穿着如水波纹一样有着印染变化的笼基,蓝白对比,高调惹眼。人字拖是标准配备,如果搭配背心、T恤就是休闲装,换做衬衫即可通勤。我曾不止一次地光顾笼基店铺,一叠叠笼基整整齐齐码成山墙,选择多到让人不知所措;更讲究的店铺会把笼基按照色系、质地排列开来,就像是印刷店的色卡一般,手指一处,店员就会拿下五到七条,不厌其烦一一展开。在同一家店面,绝少有两条是完全重样的。▲身着传统笼基的缅甸男性,穿着笼基在缅甸仍然非常普遍。笼基离开了身体,便只是一块布料,不过用最简单的方式把头尾缝合;一旦贴紧身体,才有了形状。它既清凉又随意,可跑可跳,下雨时挽起成为短裙,踢藤球时拧成布条兜裆掖在腰后,变成短裤;平时后腰能别一枚钱包,前襟插着手机,挂一串钥匙,如果身前的结特别巨大,那可能是藏了一包槟榔。人们在公众场合也不介意随时调整衣着状态,常见人当街解开笼基,两边拉紧,一拧一挽,布头掖进裤腰,笼基便紧贴着腰臀垂落下去,描出身体线条,一串动作气定神闲又干净利落。这种对于身体的放松自在,是汉人没有的。傍晚,我登上瑞山都塔(ShwesandawPagoda),它由蒲甘王朝首个皇帝阿奴律陀所建,五层台阶一级级抬升,周围开阔空旷,只有佛塔与绿树,伊洛瓦底江如同银练飘向远方,天边上涂着一抹淡蓝色的远山。▲站在瑞山都塔(ShwesandawPagoda)上,可俯瞰蒲甘平原壮丽的佛塔。日头还高,但已经斜下来,在云朵的背后寻找缝隙,阳光刺破层云的一刹那,整个平原都被照亮了,在红色的大地上,佛塔仿佛稀落的树木一样,是从土地里生长出来的,那张著名的明信片终于在眼前完成了构图。通往曼德勒之路RoadtoMandalay邮轮驶离蒲甘是在下午,这是整个航程中景色最美的部分。伊洛瓦底江在旱季和雨季的水量差别非常大,江水总是平静的,航行最大的障碍是搁浅,尤其在旱季。船长告诉我,即便船只装有声纳,也要依靠人工用竹篙来探底,才能查明航道。现在进入雨季一个多月,伊洛瓦底江水涨了几米,船也可以大胆前行了。▲雨季水量上升,淹没了乌本桥畔的枯树。我坐在船舱顶层的咖啡座,看到一座座佛塔逐渐退后,地平线上只有一座山峰凸起,那是五六十公里以外的波帕山(MountPopa)。一小时后它还依旧在视野里。波帕山是Nat出没的神山,缅甸民间把精灵鬼神称为Nat,这种万物有灵的原始信仰其实普遍存在于所有的文化之中,RoadtoMandalay的导游ThetNaing说人们信仰佛祖是因为敬爱,供奉Nat是出于恐惧。历史上,捍卫上座部佛教纯洁性的君主曾历次想要消灭Nat,可惜都未能成功。Nat的来源相当混杂,有来自印度教的象神、掸邦的王子王妃,也有被冤死的铁匠、骑白马嗜酒的浪子,他们的塑像手握人间的纸币,身前供奉着喜好之物。这让我想起中国庙宇里供奉的各样天神,天堂地狱的传说加上民间巫术,它们与佛道释一起规范着中国人的言行,或许相比敬爱,“恐惧”是更深植根在人性之中,接近我们的本质的情感。丰沛的水量让船只得以接近河岸,许多地方泛滥如沼泽,我们经过旷野,滩涂上有牛羊;又经过村庄,村民们在河边洗澡;丛林中冒出金色的佛塔,又走出一位穿着红色僧袍的僧人;那条挂着白帆的小船,跟Sulamani壁画里的一模一样。下午的光线好得吓人,天空分为两半,一半是组合成阵的白云,天空从蓝色渐渐过度为橙色,橙红色,金色;另一半乌云密集,像是磨得锃亮的刀面,天地之间一阵烟雾,那是一场远方的雷雨。▲在伊洛瓦底江中沐浴仍然非常普遍,远处停泊的即是RoadtoMandalay。邮轮上的每日安排大多宽松,即便参与了所有的行程、听了所有的讲座、欣赏了每一场娱乐节目,仍然有充分的时间什么也不做,我深以为这是乘坐游轮最好的部分。最美妙的是夜泊在伊洛瓦底江心。我们远离任何码头和江岸,岸上也许有村庄,但我看不到,天地间只有这一艘落单的船,人像是在孤岛之上,夜是透亮的黑,周围没有一盏灯火,忽然有闪烁的光,夜空里闪出一轮月亮,在江面上铺出一条银色的路。古人的描述简洁有力得多,杜甫说:“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RoadtoMandalay邮轮上每晚都有节目,这是本地艺术家表演的提线木偶戏。从蒲甘到曼德勒是沿伊洛瓦底江上溯,但若按照历史的线索,这其实是沿着时间之河顺流而下。曼德勒是缅人的最后首都,年贡榜王朝的皇帝敏同(Mindon)把都城迁到曼德勒时,是在两次英缅战争之后,下缅甸已经被英国占领。他是带有悲剧色彩的帝王,大力改革,企图“师夷长技”,但是距离英军沿着“RoadtoMandalay”覆灭整个缅甸的第三次英缅战争只有不到30年的时间了,所有东方的古老王朝都陷落了,他无力挽救这一切。年,丹瑞将军毫无预警地把缅甸首都迁到了内比都,那也是一个无中生有的城市。缅甸学者吴丹敏认为,这是缅甸的某种政治传统,迁都是在宣告一个新的开始,让自己像敏同一样被记住,几乎肯定丹瑞创建内比都的关键原因。敏同的旧皇宫已经在二战日军的轰炸中被摧毁,现在的皇宫是重新复原的,乏善可陈。两公里见方的城墙倒是十分雄伟,被护城河环绕,我想沿着城墙散散步,不过被守门的军警制止了,这个皇宫的复制品,居然大部分属于军事禁区。贡榜王朝的几座旧都城都在曼德勒附近,整个区域像缅甸文化的母体,无论是Shwenandaw的柚木宫殿、Mahamuni寺的佛祖金身,还是Shwenandaw刻下整本《大藏经》的座大理石碑,都值得造访。但曼德勒最富有诗意的景致还是乌本桥。建于年的乌本桥长达1,米,全部由柚木制成,连接起一湖两岸,桥畔的MahaGanayonKyaung佛学院生活着几千名年轻的僧侣。傍晚时分,桥上人来人往,挑担的,头顶货物的,推或骑着自行车的,游览的,留影的,还有小和尚们三三两两,袈裟飘飘摇摇,坐着是画,走着是流动的画。雇一艘游船摇橹行过桥畔,湖水如油,桥上行人像走在云朵之上,又倒映在湖水中。我不止一次提到缅甸雨季的光线,它有一种将一切场景戏剧化的能力,变成一个个的电影布景,我想说的其实是,像梦。▲头顶物品是缅甸妇女的绝技。通往曼德勒机场的公路和曼德勒机场一样崭新,一样没什么人。当天下午仅有两个航班,一班飞往昆明,一班飞往芒市,候机的清一色是中国人。有中石油中石化的员工——从孟加拉湾穿过缅甸全境直达中国西南的油气管道已经在铺设中了;有广东口音的玉商,中国是全球最大的玉器贸易和加工中心;还有号称到曼德勒“耍”一下的昆明游客。所有缅甸人都跟我说曼德勒是中国城,你甚至可以在那里讲中文。我听得出这话里的复杂含义,这是我们的“RoadtoMandalay。”而将有更多条通往曼德勒的道路在未来出现,中缅公路和铁路都在筹建之中;缅甸刚刚开放与泰国接壤的三个陆路边境;全日空在恢复了东京—仰光航线之后,将注资我刚刚乘坐过的内陆航空AsianWingsAirways。缅甸学者吴丹敏说缅甸是“印度与中国相遇的地方”,是“亚洲的新十字路口”,无论陆路、水路或者空路,缅甸一直是沟通东西的重要一环,失落的“RoadtoMandalay”正在回到它原本的版图之上。缅甸旅行贴士到达从北京和上海出发可乘坐东航至昆明转机,昆明至仰光的飞行时间约为两小时。从广州出发的航班选择较多,缅甸国际航空(maiair.
转载请注明:
http://www.dulantete.com/ytwj/22233.html
------分隔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