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深秋悄然来临,道路两旁的树木被微风抚过树叶纷纷掉落,踩在上面会发出嘎吱嘎吱地声响。
我已经给古宴打了一通电话,说我今晚回别墅,和他有事要谈。
古宴似乎没想到会接到我的电话,声音里都透着欣喜:“好,你等我。”
我坐在沙发上,任由阳光落在我的身上,抚摸我的脸颊,感受这一刻的惬意。
房门很快就被打开,古宴的呼吸略微有些粗重,声音沙哑道:“我回来了。”
我抬眸看向缓缓地点了点头:“过来坐。”
古宴将西装脱下,快步坐到我的对面,嘴角噙着一抹笑:“什么事啊,怎么这么严肃?”
我伸手将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递到他的面前,古宴伸手接过,“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我点头示意他。
古宴随手翻了两页,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眸子漆黑的如同一眼就能望不到尽头的枯井,不可置信道:“你要和我离婚?”
我挑了一下眉,怎么我就不能提离婚了?我又不是卖给他了。
“是的。”我郑重地点头:“我要和你离婚。”
“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古宴对视上我的眸子,嗓音暗哑低沉。
我将眉毛紧蹙,古宴他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闹僵了很有意思吗?
“你自己不清楚吗?”我回答道。
“我知道什么,你说清楚!”古宴将离婚协议书狠狠地摔在地上,双眸布满血丝。
我看着古宴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心中怒火中烧,我将放在一旁的包拿过,将那些照片狠狠地砸向古宴的脸颊。
“这回你清楚了吧。”我讽刺道。
古宴怔怔地看着散落一地的照片,“这些照片……。”
“别说这些都是假的。”我打断他的话。
古宴抬起头与我对视,声音发颤:“我可以解释。”
“我不需要。”我定定地说:“我只想和你离婚。”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想要离开,却被古宴狠狠地拽住了胳膊:“别走。”
我回头看向他,然后甩开他拉着我的手,决绝地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漆黑,圆月高高地挂在树枝上向大地倾洒下光晖,暗夜的风吹过是刺骨的寒冷。
我拢了拢身上的衣袍快步向车库走去,然后驱车前往沐粱的公寓。
呼啸的风从车窗内不断灌入,将我的发吹的凌乱,冷风拍打在我的脸颊,思绪却无比清晰。
我刚下车就看见了站在路灯下的沐粱,他穿着白色的毛衣,将他衬托的清冷又温柔。
“沐粱。”我控制不住内心的欣喜,轻轻呼喊了一声。
沐粱瞬间抬起头看向我,眸子里面好似藏着浩瀚星辰,熠熠发光。
沐粱小心翼翼地牵着我的手指,眼眸直直地看着前方,可他微微发红的耳尖透露出了他的紧张。
我攥紧他温热的指尖:“我已经跟古宴提离婚了。”
“他同意了吗?”
他背对着路灯的光亮,将他像一颗永远都不会腐朽的松树,深深地看向我。
我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别担心,他会同意的。”
沐粱没有说话,反手握住我的手指,轻轻俯身将他的唇瓣压下。
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温柔缠绵像是再说一堆动人的情话。
之后一连几天我都宿在了沐粱的公寓里,古宴那边我也没催促,毕竟要给他一些时间。
我相信古宴会想明白的。
只是当我第五天从公司出来驱车前往沐粱公寓时,我竟看见了古宴!!
“你怎么在这?”我走下车询问站在不远处的古宴。
离的近了一些,我才发现古宴好似几天没有休息过,衣服穿的有些凌乱,头发长的快要遮住了眼睛,脸色阴沉的如同一片快要下雨的乌云。
“你这些天都在这?”古宴的声音嘶哑的厉害:“我就知道你放不下那个小白脸,跟我离婚是因为他吧。”
我皱着眉看着他:“古宴,我们好聚好散,不要闹的那么难堪好吗?”
“不好,凭什么你说散就散。”古宴大步向我走来,手像钳子一样握住我的肩膀,逼我看向他。
我挣脱不开,只能大喊:“古宴,你是疯了吧。”
古宴因为我的这句话冷静了下来,垂眸深深地望着我:“我没疯,陶雅琳。”
“我刚开始是因为陶卿来接近你的,但是后来就不是了,我是真心的。”
我对视上他的双眸,他眼里的悲伤那么地真切,我的心中也翻滚出无数酸意:“古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欺骗这种事情发生过一次,它就会永远都刻在人们心头,永远都在提醒着你。”
“所以就算我们不离婚也回不去了,更何况我是真的想离婚。”
古宴沉默地看着我,片刻后缓缓地将双手垂下,他的身体好似瞬间被巨大的阴影所覆盖。
“我同意和你离婚,但是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可以吗?”
身后传来古宴沙哑的声音,我的步伐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向前走去。
等我再次见到古宴,是因为办理离婚手续,他穿着黑色的大衣,修身的长裤,头发一丝不挂,只是眼睛里面有些血丝,脸上看着有些许憔悴。
我们坐在一起却相对而言,安静的办完离婚手续后,古宴轻轻地拉住我的手腕:“如果你父亲不知道咱俩离婚了,可以继续瞒下去。”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这些年一直受他控制,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我那天说的是真的,如果我继续追求你,你可以回头看一眼我吗?”
我轻笑了一下,我注视着这个我年少时候就喜欢上的少年,他的五官更加立体深邃,眉宇间微微蹙着,像是有理不完的烦心事。
年少时的喜欢就应该放在心底,毕竟人都不是一层不变的。
古宴是他可又不是他,时间不对,一切便都错了。
“不会。”我淡淡开口:“再见。”
沐粱就在不远处等着我,他微微地靠在黑色的车身上,风将他的大衣吹的鼓动,颈间的围巾在我过来时拿下,轻轻地围在我的颈间。
“完了,我和古宴离婚了,我父亲肯定不同意,那我可就没有钱包养你了。”
沐粱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轻柔沙哑:“没关系,我养你!”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好,说话算数。”
“算数!”
垂落在天边的橙黄色的夕阳倾洒在地平线上,落日的余晖落在我和沐粱的身上,将我和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全文完—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一株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