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

逃离十三再见仰光

发布时间:2022/4/26 9:40:25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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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昆明日子每天过得很慢,睁眼,看书,吃饭,看书,睡觉,吃饭,看书,睡觉,妤瑶不叫我出去的时候,我一天到晚都不出门。偶尔会心情烦躁摔上门出去附近的商城暴走,不时也会约上几位老友吃吃饭叙叙旧,对于工作,我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自我安慰,反正不久就要结婚,工作就往后拖一拖吧。但其实每当被人问起或者和家里打电话,还总是会有些心慌。

  有时候也会有人找缅甸语文字或者口语翻译,机会合适的时候我就接一些活挣点零花钱,工作第一年攒下的微薄积蓄已经被花得差不多了。

  元宵节刚过的一天,一位在国外读书的老友突然联系我,说有个北大师兄要去缅甸做学术调研,需要招募一名翻译助理,为期一个月,我得到了师兄的联系方式,问了详细情况,正好没有其他安排,便答应了下来。

  师兄王明彦大我大约十岁,本科是北大政管,后来去哥伦比亚大学念国际发展,又在国内几个大型NGO工作过,目前是清华的国关博士在读,接了个发展中国家NGO情况的调研项目,需要去缅甸实地走访一些机构,同时也和当地社区进行交流,所以托人找到我,正好我也有在缅甸做NGO的经历。

  我和师兄约定各自从昆明和北京出发,在仰光汇合。他到仰光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我在机场等到了他,个子高高的,有些发福,短发修理得很精神,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书生气很重,待人接物极有礼貌。

  他是第一次来仰光,对缅甸虽然有做过背景调查,但真的落地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我们在出租车上聊了一路,晚上道路畅通,从机场到市中心只花了半个小时。我们住的酒店顶楼可以看见大金塔,因此下午我一到酒店就爬到顶楼看了一下,酒店隐蔽在居民区里,比较安静。

  再回仰光我的内心是百感交集,当初离开时走得太匆忙,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这座城市,好好告别,有些人有些事却又生生地卡在心口,告诉你过去从未过去。

  项目稳步推进,我并没有很丰富的调研经历,在项目主要担任的角色基本上就是翻译和助理,有时候师兄会让我帮忙做一些资料收集或者访谈准备,他也总是很耐心地指导我如何去做,有时候访谈过程中也会鼓励我尝试作为主访人,总之我还是学到挺多的。

  项目没那么忙得时候,我会约一些以前的老朋友出来吃饭或者见面聊天,缅甸人的一大优点是不过多久没见,再见面时他们一样对你热情如火。有时候我也会带上师兄,给他介绍一些朋友。我小心翼翼地避开三羌地区,也尽量不让朋友在facebook发我的照片,关于那些过去和那个人,我尽可能封存在记忆深处,不去触碰。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只是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在那样的场合。

  那天我和师兄一样早早起床,在酒店吃过早餐,开始讨论今天要拜访的机构和访谈要点。经过两个星期的准备和训练,我已经对流程和访谈要点的把握轻车熟路,偶尔也能独当一面提出一些连师兄也觉得很有价值的问题。

  按照约定时间我们来到Medda基金会办公室,是一栋宽敞的独层小别墅,Medda基金会是缅甸最大的本土NGO之一,办公室遍布全缅甸,光仰光办公室就有三十多人,本来从外面看挺气派的别墅,进到里间还是觉得有几分拥挤了。

  门口的接待直接把我们接到会客室,会客室不大,大概能容纳十人左右,中间整齐摆放了两张会议桌,正对门的墙上是书架和资料柜,架子上整整齐齐摆满了书和各种档案。右手边是一扇不大的窗户,前面挂着一帘投影。左手边的墙上挂满基金会工作人员的照片,看得出来这是一家有爱的基金会。

  我和师兄在会客室坐了一会儿,接待进进出出给我们端茶送水,我们约见的基金会秘书长还没来,于是从会议桌上拿起了基金会的宣传册和年报看了起来,其实大部分内容我们早已提前做过功课了。

  秘书长没有让我们等太久,她是一名非常和气慈祥的女性,看起来刚五十出头,一头短发干练而精神,脸上细细的皱纹开始滋生却并不泛滥,穿着舒适而得体的改良版浅色缅式筒裙,眼角挂着微笑,真诚而美好,让人如沐春风。

  “嗨,你们好,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的,我们也才刚到一会儿”。

  “明彦,咱们有好几年没见了,这是你第一次来仰光吧,还适应吗?”师兄曾跟我说过他和秘书长是老朋友,秘书长曾几次到北京和昆明参会。

  “是的,我第一次来仰光,感觉一切都很新奇,充满了可能性。我非常喜欢仰光,天气,食物,人,都很好。对了,这位是我的助理叶晋赟,他是北大缅甸语系毕业的,在仰光工作过一年,缅甸语非常流利”。

  “明个喇叭,你长得也很像缅甸人哦!”秘书长微笑看着我,突然用缅甸语跟我说到。

  “是的,大家都这么说,可能因为我比较黑吧”。说完秘书长就笑了,一边用英语跟师兄解释发生了什么。

  一阵短暂的寒暄过后我们开始了访谈,Medda基金会不愧是缅甸最大的民间组织之一,经验非常丰富,他们从每个村招募大学生志愿者,经过三个月的培训再把志愿者派遣回村进行走访、资料收集和村书撰写,村书内容丰富,囊括了人员关系、经济条件和物质基础等等内容,又依据村书为个个村落发展做出详尽的规划,这些年在掸邦南部、勃固省和缅甸中部不少地区的扶贫工作都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秘书长侃侃而谈,言语充满自信,不像一些国际机构,故意隐瞒或支支吾吾。

  “感谢您跟我们分享了这么多,我对你们的村落发展方案非常感兴趣,当然我觉得如果能够实地去看一下你们具体的培训过程和村书收集撰写等流程,一定会有更多的收获,不知道基金会这边是否方便安排我们去实地走访一下?”

  “当然可以,非常欢迎。我会让我们的公共关系部主任跟你们联系所需要收集的信息以及给你们安排行程,你们稍等一下”。秘书长叫来接待人员,吩咐他去找公关部主任。

  公关部主任一进门,我就傻眼了。预想过千万种再见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在这么正式的场合。我连忙低下头,可他显然已经认出我了。

  “赟,你回来啦。”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嗯,是的”,我头也不抬答复到,装作在纸上写什么东西。

  “你们认识啊,那更好办了。哥佐,你来安排一下王和叶下周去我们项目地村子参访”,秘书长说到,“已经到午饭时间了,中午就在这尝一下我们食堂的饭菜吧。哥佐你带他们先去餐厅,我收拾一下就来。”

  “赟,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现在不是回来了嘛。”

  “你身体好一些没有?”

  “好得很。”

  “这次来仰光要待多久?”

  “还有两周左右。”

  “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我很忙。”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感觉你瘦了好多,晚上还失眠吗?”

  “不关你的事。”我用英语说到。

  哥佐没说话了,师兄不时会跟他搭几句话,我全程埋着头吃饭,心不在焉。

  

  迷迷糊糊地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拜访回到酒店,师兄突然提出想要喝杯酒,酒店minibar里果然有不少,师兄把他房里的酒也都拿了过来,压抑了一天的我也忍不住开了一罐。

  “你跟Medda那个哥什么佐之前就认识啊?”师兄终于打破了这该死的沉默,我已经有些微醺了。

  “嗯”

  “你和他关系好像不一般啊?”师兄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抬起头也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就很想笑,可心里又空荡荡的。“哈哈哈,有什么不一般的?难不成还能是我男朋友。”

  “师弟,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过他?”

  我呷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我们相处着两周多,一直以为你是个阳光男孩,特别欣赏你的乐观开朗,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忧郁的一面。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把我当成垃圾桶倾诉一下吧,这样心情会好一些。”

  又是一罐酒下肚,我已经渐渐习惯了缅甸啤酒的苦涩。上一次喝酒,还是跟哥佐一起的呢。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赌气不回去,如果那天我没有找哥佐拿安眠药,如果一开始去旅行时没有去找我朋友……

  我猛地摇摇头,闭上了眼,“对不起,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想说。”

  师兄突然把我揽入怀里,我没有抗拒,心里的某一块地方,隐隐作痛。

  “师弟,你这样,看得我好心疼啊。”

  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的时候,师兄的手还搭在我的胸口,天还是漆黑一片。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在未入眠,过去几个月的事情如电影一样在眼前滚动,历历在目。

  

十二:我的大学

十一:订婚

十:圆梦北大

9:摄影展遇禾稗

八:决心

七:相亲成功

六:小贼

五:国考

四:童趣

三:相亲

二:分家

一:死讯

序:我,被撕裂的我

下面这个是小缅甸,不是我。

禾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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