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仰光 >> 仰光风景 >> 缅甸61天在仰光的前4天,我和NLD
这是你收到的第9封云外信
太久没有写推送啦
这次是一个可长可短的系列
我也不知道会有几篇呢
1
为期两个月的缅甸支教结束了。
和大多数时长一两周的支教项目相比,我曾经觉得两个月实在是太长了。尽管一直对支教有一些兴趣,却怀疑自己根本不是当老师的料,觉得自己对待小孩子不会有耐心,讨厌吵吵闹闹的环境,更不用说对于如何教英语毫无概念。几乎是抱着“暑假这么长要找点事情做”的想法报了NGL(NurturingGlobalLeaders,HKU与赛马会基金的合作慈善项目),正好12学分可以满足faculty的SocialInnovation要求——故事的开端可以说又消极又功利,故事的发展却比我最好的预期还要精彩得多。
闲话少说,这里是一些絮絮叨叨的碎碎念,写下来是怕自己这糟糕的记忆会把它们放走,但如果你也有兴趣,我也愿意讲给你听。
在仰光遇到的一个小僧人,看到我拍他,很有默契地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2
在缅甸的第一周,是在仰光的培训。
由于NGL在缅甸的项目是和NLDEducationNetwork合作(NLD,即NationalLeagueforDemocracy,现在缅甸的执政党),政府官员就成了我们在缅甸接触的第一批人。其中,非常有意思的是KyawWunna,我们都叫他的英文名字Joanna。
Joanna的个人经历是独特的:上高中时他不满政府的军事管理,和同学一起组织游行示威而被抓,在监狱里关了七年;出狱后结婚生子,再次参加针对政府的抗议而二度入狱。他形容那时的监狱就像一个大大的朋友圈:大家都因反对政府的暴政而参与游行,都因参与游行而入狱,有相似价值观的一群年轻人在狱中生长出丰厚的感情。那是三四十年前的缅甸,监狱几乎是唯一一个能集中高级知识分子的地方,他们在狱中热情地讨论国家的未来、民族的前途,上大学的学生在狱中开补习班,大家一起学习物理、生物、英语和中文,已经工作的人用自己的改善游行的方案,在狱中策划下一次的革命……“有人问我入狱十几年后不后悔,当然是不后悔的,那时我们都是为了理想而奋斗。”我没有想到自己能亲耳听到这种似乎只在历史书里见到的话,而眼中闪烁着光芒的Joanna,那一刻也与我们所熟悉的中国历史故事中的人别无二致。
在仰光与EducationCommitee的会议
Yangon
于是,累计入狱十五年的他几乎成为了NLD第一批中流砥柱,见证缅甸一步步推翻军事统治,建立民主政体:年建党的NLD在年就超过当时的执政党赢得议会多数议席(但因没有获得军队承认而无法组建政府),年正式登记为合法政党,年选举中,NLD赢得了45个合法议席中的44个,年选举中,来自NLD的HtinKyaw当选总统,成为了年以来第一位非军队出身的缅甸总统。在这个过程中,Joanna一直负责各种游行的组织和宣传工作,年以后成为议会议员,也是EducationCommittee的重要成员。
3
缅甸人对待党和政府的态度我觉得非常有意思。不管我们走到哪里都能见到昂山素季的画像,在小食店、超市、local家里、各种会议室……很多人把她的画像或是印着她的日历挂在随时可见的地方,甚至是和供香的佛像放在一起,所有缅甸人都把昂山素季视作圣母一样的人物,任何有关她不好的言论都会遭到当地人的拒绝。比如,在仰光培训的时候我们玩了一个口语游戏:地球被外星人毁灭了,只有一艘飞船成功飞离了地球,到新的星球上创造新的世界。一共有七个组,每个组要选取一个知名的历史人物,并阐述为什么他/她最能够帮助建设新星球。那时我和另一个香港女生、一个仰光女生一组,她坚持要选择昂山素季,认为她是唯一一个能带领人类重建文明的leader(虽然最后在我和香港女生的坚持下我们并没有选她)。后来我在正式上课的时候又和我的学生玩了这个游戏,学生是18岁到25岁的大学生,当时有八个组,有两个组选择了昂山素季,有一个组选择了她的父亲昂山将军,理由都是建设国家需要政治领袖。当时会想,如果这个游戏是在中国呢,如果是在现在,或是五十年前呢?
在缅甸随处可见的僧人和信徒
除此之外,在来缅甸之前,有读过一些Rohingya的新闻(此处
智霖),虽了解不多,看到图片也震惊。来到仰光以后,更加难以想象两个相距仅km的地方,一个是和平、热闹、繁荣的大都市,各种肤色各种语言的人微笑着擦肩而过,而另一个地方一批又一批人仅仅因为信仰不同而遭到残忍的迫害。我们自然也忍不住向Joanna询问了有关Rohingya的事情,而他的反应远远出乎我们的预料——在NLD任高官的他斩钉截铁地说,有关Rohingya的新闻都是西方媒体编造的fakenews,缅甸所有地方都和平而安详,让我们不要相信、不要担心。在HKU学新闻的缅甸女孩EiSan告诉我们,缅甸政府对媒体的掌控正在变得越来越严,尽管不少缅甸人在Facebook或是其他社交媒体上看到过有关Rohingya的报道,这个议题在国内媒体中几乎是消失的,或者很多缅甸人即使知道也从来不谈论。在这个佛教信徒占总人口88%的国家,把向善当作人生信条的人们都漠视政府对另一个宗教、另一个种族的清洗,一座座村庄的从地图上无声地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或者,只存在在西方媒体的fakenews里。没有人质疑昂山素季领导下的政府,她就是人民的神。CNN:TheRohingyaCrisis
BBC-MyanmarRohingya:Whatyouneedtoknowaboutthecrisis
见证了缅甸人民对昂山素季的爱戴(或是崇拜?)和对NLD的尊敬,我们对于自己受到的款待也就不惊奇了。因为当地人都知道我们是受NLD邀请,从教学到生活、从交通到住宿,不管到哪里我们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服务。我们支教的学校都是受NLDEducationNetwork赞助的免费教育机构,NLD为我们联系学校校长、安排教室、联系适合我们教的学生,并且鼓励我们打破在缅甸习以为常的Teacher-centre和Memorization-based的教学法,让我们用新颖有趣的方式组织任何想要的活动,比如唱歌跳舞、戏剧、各种口语游戏。另外,也因为我们算是课外辅导班而不是在正式的公立学校上课,所以每个人都能设计自己的教案,几乎完全不受学校和考试的束缚。来之前听说了太多支教过程中志愿者和学校发生矛盾的故事,所以在缅甸也会觉得自己的支教经历某种程度上其实正是因为有NLD才变得幸运,至于NLD在政治上的观点与行为,也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了。
缅甸的孩子们
一点也不怕陌生人
除了和NLD的接触,在仰光最出乎意料的就是美食了。从到达仰光的第一天晚上起,就有GuestHouse的主人为我们准备丰盛的美食,再加上我们一组的有两个缅甸local,虽是在仰光只待了短短四天而已,却尝遍了各种地道风味。尤其喜欢的是缅甸非常出名的ShanNoodle。Shan是缅甸东部的一个州,也是我后来支教的地方,ShanNoodle其实并不是一种固定的面条,而是以类似方法做成的一大类。或宽或细的、或软或生的面条上撒上青色的葱花、生红的辣椒末和香脆的花生米,有时泼一层薄薄的柠檬汁和香醋,再淋上色香味浓的鸡汤或猪肉牛肉,趁热搅拌后吞下一大口,实在是酣畅淋漓。听说ShanNoodle最吸引人的地方正式它的难以预测性——因为并没有固定的做法,每一个城市的每一家店都会有自己独家的菜谱,你永远无法在两个地方吃到同样味道的ShanNoodle。正是因为在仰光对ShanNoodle的印象太好了,以至于后来的两个月我每到一个新的小镇或是城市都一定要尝一尝当地的ShanNoodle,当然最喜欢的还是在ShanState吃到的和上豆腐的一款,这是后话了。
在仰光的日子很快结束,在香港培训的时候满满的焦虑、担忧和纠结在对新国家的期待和喜欢中很快消散了,我们不久就离开了仰光,去到我们即将停留整整两个月的地方,缅甸东部一个落后且闭塞的州,ShanState。
NGLShanStateGroup在仰光。很快,我们这个小小的组也分开了。
16.47°N,96.09°E
仰光
June.18
未完待续
Source:
CNN:TheRohingyaCri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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